读哈维的《叛逆的城市》时间估计也快一个学期了,中间6.16还跑到北师大听了一场他关于“资本的空间与时间”讲座,收益匪浅。虽然对于哈维的理论学界还有诸多争论,但是对于我这样一个初学者而言,还是感觉学到了许多认识世界的新视角和新知识。
总体而言,《叛逆的城市》一以贯之了哈维对于空间生产的观点,即城市作为人类生产生活最重要的场所,是资本主义在不断加速(speedup)的螺旋上升中产生的积累在空间上的表现,这种积累的过程可以认为是空间的生产(对应着商品的生产),这种生产过程在世界范围内不断加速;同时,与商品的生产一样,空间的生产也会存在价值链条中实现(realization)的问题,进而产生过剩的资本与过剩的空间(居高不下的房价与房屋闲置);这时候就要对外寻求新的空间以将资本输出,获得在价值链中的利润实现,比如当下的“一带一路”。
同时,生产出来的空间并不全都是公共的、共享的,而大多是隶属于某一阶级和人群的,正如世界财富的分配比例一样,空间的分配也愈发朝着少数占有更多优质空间方向倾斜,这就是所谓的城市权利的迷失。因此哈维在书中呼吁人们要进行城市革命,要占领空间;同时也要创造新的共享空间,以及新的对于共享资源的管理模式。
上述是我本人对于哈维观点的一个粗浅理解。下面来谈谈对于其中一些内容的反思,先摘抄一段内容:
“过去3年里,印度亿万富翁从26个增加到69个,而在过去的10年里,贫民窟的居住人数翻了一番。这些对城市的影响令人震惊,在城市中心那些长期闲置或无人问津的地区,豪华的空调公寓拔地而起,而被赶出来的贫困人口为获得一些可以接受的生存条件而挣扎。”
无疑,从空间的角度来看,城市的富裕阶级人数增加,他们会对城市空间有更多要求,而贫困人群增加,标志着贫困的贫民窟空间也会在城市中进一步蔓延,似乎我们可以得出一个“贫富差距愈发增加”的结论;但是,《落脚城市》提示我们决不能止步于空间或者形态,而应该关注到里面居住的人——高档豪华的空调公寓被生产出来,贫民窟也在增加,暗示着城市总体人口在增加,那么,那些新晋空调公寓的主人他们原来是居住在贫民窟里的吗?还只是富人的后代?那些新晋的贫民窟居住者他们原来的家在哪里?他们以前的生活条件怎么样?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去发问的问题。
所以,正如哈维在讲座中最后提到的,他在那里批判资本主义,但资本主义并不是一无是处。在我看来,通过资本不断的积累、形成危机、创新突破危机的螺旋上升过程是实现经济发展,改善生活质量的重要手段,而这个过程中每一次的危机很可能都是发展过程中的“阵痛”达到最大值,痛需要忍,需要改革,改革就是一次次的创新。同时,也如马克思指出的,生产的社会化属性将不断增加,因此每一次的改革和创新将增加生产的公共属性,空间的生产亦不例外,互联网低准入门槛的限制将促进这种公共属性的发展,也难怪这次社区课回来的大牛学姐们介绍当下先进的西方规划思想很多都强调共享、公共的理念,互联网的“众包”在其中会发挥重要作用。当然了,与商品的生产一样,空间的生产处在发展的什么阶段,是需要实践者去把控的,因地制宜,谋划好的生产模式。
最后就是,这种不断加速的螺旋上升,究竟好不好,有没有脱离控制(outofcontrol)还是发展指数上升的规律,以及会不会有所谓的增长的极限,这是需要警惕的几个问题。
从个人角度上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世界在加速发展,如果要维持自己竞争力也必须跟上世界的快脚步,但是很明显的这会丧失健康和幸福感。提到这点,或许对于一些竞争场景和竞争结果也能够释怀一些了吧。
参考文献:
大卫·哈维(2012). 叛逆的城市:从城市权利到城市革命. 北京:商务印书馆